黑川雅之：东方文化是把自然放在心中

2015年12月5日，广州设计周系列活动之国际设计论坛（IDF）2015年度大会于广交会威斯汀酒店举行。本次论坛以“东方生活智慧”为主题，黑川雅之在大会上做了东方审美意识-自然在人们心中的主题演讲，以下是演讲实录。

黑川雅之：大家好，今天非常荣幸来到这里跟大家分享我的设计思想。今天我将和大家分享的是建设思想的心得。今天跟这么多知名设计师在这里分享自己设计理念，我非常荣幸。我今天演讲题目是《东方审美意识-自然在人们心中》。

上午，我也听到有一些嘉宾对于自然的概念有一些阐述，接下来我想针对“自然”这个名词做深入的探讨，屏幕写着“自然在人们心中”。欧洲是把人放在自然之外客观评论和考虑的哲学思想。

西方文化是把自然放在天上来考虑的，东方文化是把自然放在心里面来考虑的，这个概念非常重要，希望大家能记住。我们知道，自然可以给我们带来非常优美的风景和情绪上舒适的变化。但是自然也是非常伟大和恐怖，它可以给我们带来生命和死亡。

我们从表面来看设计，它可能是一些形态、形体、素材的综合表现。除此之外，还有原形、思想、DNA，我们需要深入的思考。我今天演讲主题不是针对形态和样式，是针对原形和思想来展开自己的深入探讨。

这个是美国的一个建筑师设计一幅地图，这个地图是从宇宙上面看到地球的板块。绿色和黄色的板块，可以看到大致是地球的板块，这上面主要是以基督教的发源地；褐色部门是以伊斯兰教为主的宗教。我们用颜色来区分基督教和伊斯兰教。还有一些没有颜色的地方，没有颜色的部分就是今天要讲到的以自然为中心的东方美的意识的区间。

这个线部分，线以内的是自然放在心里面的东洋意识，线以外的是作为放在天以外的宗教思想体系来考虑。“自然”作为关键词，我希望能够用英语单词和东方文化、西方文化对分享对自然的理解不同，作为一个关键词来理解。

这个是一个皮肤的断面层，皮肤的展开大概有200平方米。自然思想的话，我们首先从皮肤触觉来感受自然思想。通过皮肤来感受世界，通过皮肤上面所有的腺体和感知的器官来传达我们的意识和接受信息。

我们小宝宝的嘴巴和妈妈所进行的交流，不仅仅是嘴巴和乳房之间的交流，有更深层次的情感交流。出生的婴儿是一个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的新生命体，对外界的感知都是无知的。时间是什么？我们来想一想？

有的科学家说，时间是一根线；也有的人说，时间是点的集合；还有的人认为时间是外部循环体，我们可以把时间当做一个点，在我们心里面来感受。

作为东方人，经常会把时间理解为现在，现在是怎么样，现在就是时间，他们可能对于未来思考比较少，生活在现在。我们在现在这个圆点里面，有记忆和愿望，我们在那个时间点里面，记忆会不断浮现在眼前。在我们记忆当中，有爸爸、妈妈、故乡，在未来有我们的世界和整个人类的发展，我们来畅想一下未来的汽车是怎么样，其实未来是不存在的，未来是看不见的，未来也是不存在，未来存在于设计师对未来的想法，存在于设计师对于未来汽车的想法。

还有一个关键词是愿望，希望大家好好思考。

这个是江户时代200年前一幅画，这里的画有一个特别强画的表现，有一个巨大的鱼，这里有一个夸张的表现，这个是一个象征性的标志。

这个是在会所里面，里面有男女寻欢的强调性表现，这里有一个象征性的概念。

这里的画，不仅仅是东方美的意识，这里面有一个中心概念和概念两层性的问题。比如说我们说山，绵绵不断的山，到底哪里才是山呢？我们只能说最高的地方是山。也就是说概念的话，不是一个绝对，而是一个相对性的。比如说，我们的胳膊或者是肚子，到底是从哪儿到哪儿呢？我们说不清楚。

在这个相对的空间当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就是暧昧。在这个暧昧的地方，最重要的连接的部分，在这个暧昧的地方，可以把它的意思做两层性的理解和认识。男和女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概念，男和女中间的属性就是暧昧。我作为一个男人，对两重性的概念理解得非常清楚。

我们来看这些点，好象有独立的点存在，实际上点和点之间被暧昧联结在一起。这个是一个女性的乳房的图，这一个部分也是最美的地方，在于暧昧连接的部分。作为日本最传统的歌舞剧演员，都是由男性来扮演的。这个服饰会体现江户时代的歌舞时代，右边的歌舞剧也是由男演员扮演的，男性和女性交织在一起的表演艺术，反而更体现一种暧昧不确定的美，暧昧这个概念本身存在双面性和多重的意义。

我们还想在讲一个概念，相对性的问题。我们在西洋绘画当中，首先会有一个画框，在画框里面的画，东方的绘画里面，在白色的纸张上面，不仅仅是画物体。

东洋绘画的绘画艺术里面，空间留白非常重要，除了物体之外，留白也是作为整个画面的绘画部分。我们这里可以看到画面非常丰富，但是在空间的部分是非画的丰富。我们在看的时候，像没有空间一样。而这幅画，里面没有画很多，却很丰富。这一丰富是存在观众心里面，是观众心里面存在着丰富。

这个是江户时代的雷神和风神。中间的话，是风神和火神之间无穷能量放射在中间空间的部分。这张名画是把所有的物体填充在整个画面当中，看得到和看不到都是留白，把留白留给观众想象的空间，具有不同的绘画风格。

中国有“阴阳”这两个词。在东方思想当中，这个物体是阳，周围的空间是阴。这个“气”在西方文化当中，很难找到对应的词，这里的话，我当做意识来理解。我们意识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表型来传达一种气场。

我们刚才看到红点，好像很安静躺在那儿，实际上这个点散发无穷的力量。比如说我刚才笑咪咪站在这里，我表面上看着是笑咪咪，我的内心和思想、体内各种各样的的情感都是内在发散，外部和内心这样的碰撞，形成一种动态的平衡。

我们不仅仅是说人，小到细胞核，大到宇宙，都是在动态之中寻求平衡的。我认为动态的平衡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混沌”。我们人体的构造是由206块骨头构建起来，如果没有600多块肌肉来把206块骨头连接起来，我们人体就没有办法运动。肌肉使得我们的身体获得平衡，如果我们的身体受伤，肌肉会瞬间消亡，我们身体就会倒下来。因为有了600多块肌肉，肌肉的韧性，使得我们人形成各种各样安定和不安定的表态。

接下来讲一个关键词，不安定，也是跟我们东方美意识息息相关的。我们的自然环境当中，我们舒适美好的大自然环境当中，是不是能感觉到这种不安定呢？这个是鸟，是上万只鸟的集合体，领头的鸟该往哪里走，领头的鸟看不到整体，但是有一群鸟随着它的方向而追随。因为有了这样领头的作用的话，其他的鸟儿就变成一种群体效应。除了鸟的集合体，我们可以看到壮观的景象，我们身体的细胞，由微观的细胞构成这样的状态。

作为生命的来源，人是由精子和卵子结合在一起，变成一个细胞，经过细胞的分化，由细胞组建一个心脏器官、骨头器官，从而演变成我们生命的来源。这是人，然后就变成越来越多的群体。

为什么经常会有一些设计师的思想是一致，我们的设计趋势也是雷同的，本来我们是一个聚集体，每一个聚集体思想角度和走的方向不一样的。房间的聚集体，房间的群体，同样也是东京、众多房屋的聚集体。森林、树的集合体，群体意识和树桩的是不一样。右边树桩的构造，目的性非常强的时候，第一个目的，第二个目的，这样树桩结构，在目的明确的时候是非常重要，而我们看到群体自由的时候，散发更多自由性多一些。

这个也是在江户时代非常著名的绘画作品。刚才我们看到日本的辐射的绘画，肌肉、小动物等等，都是平等关系。

在西洋绘画当中有一个构图，有一个非常稳定的中心点，最高点是最具有最高权利的塑造。中心点是维纳斯，他的中心是在最高的位置。这个是角度最高的是犹太，最高位置是在一个非常不平稳、不安稳的点。

西方一直以基督教作为创造思想和设计思想，在稳定的环境下，构造一个宇宙空间。这里有一个“乱”，比较适合的说法是一种随意性。最近也有美和感的翻译，它是一种不协调性，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关键。因为这种不协调性，我左边是一个欧洲的，按照人手的形状做一个道具，左边是木匠的一个刨子，中方是介于中间。西方是把物体和人结为一体来做道具，人把运动意识和自由调控来作为这个刨子。

我们经常说两个好朋友之间，什么是好朋友，如果你跟他很像，跟他是一体，这种好朋友，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真正的好朋友，你们之间有一些不协调性，互相补充，这种不协调性才能产生碰撞，才会产生美和感。

有共同的特点是非常重要，但是不一样的地方也是非常重要。比如说印度文化，印度文化跟中国文化不一样，所以就很想去印度去看一下。

这里讲一个概念，就是光和影的概念，有的时候是通过影子来认识光。在这个绘画当中，光影的作用和描绘是非常重要的。这是我设计桌子，减法也是非常重要的，把不必要的东西进行消除，从而形成简单的。

服饰对富士山的描绘，是非常简单、概念的形态。江户时代的火灾变成描绘美的场景，这里得呈现是逆向，通过反向来思考。

接下来说一说建筑设计。庄子的故事，相信大家都比较了解，这个故事里面讲到，庄子打瞌睡，梦到一只蝴蝶，醒来之后就想，是他变成了一只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他？

设计方面，可能不是一个完全按照逻辑推导而形成设计思维和设计思想，这种自由的焕发，从世界宇宙观的角度来看待这种思想也是非常重要的。这个“混沌”的概念，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不展开，刚才的嘉宾也提到相类似的概念。

接下来的一个关键词是预言。我的设计观是天、地、人，是中国古代的一个设计思想。在天、地、人之间，天和地相对的是阴阳，阳和天地之间的关系是未来的真理。

中国人的自我意识非常强。一个人站在这里，通过自己的皮肤和心灵感应吸收天地精华，所以中国人对情感意识是非常重视的。我们现在看这幅画，天和地之间就是城市，我们看到这里的人们慢慢变大，群体、整个城市建筑物体反而变小了。

在相同文化当中，天就是天，不止是未来的天空，我们踏的是土地。作为东方文化，我们总是能够从天地之间吸收灵感，由人创造的物体，又形成一种向外发射的力量。我们把天、地、人这样一种向内吸收和向外发射设计思想做成了自己的设计作品。

我们在处理这些物体之间的关系时，我们会考虑怎么样跟天形成协调或者不协调的感情。这个是我在北京798中的设计作品，在我的设计作品当中，没有把天顶和物体做太多的处理，只是涂白了，在这个白色和黑色基础室内框架当中，把物品放进去之后，丰富了整个空间环境和氛围。在这个空间当中，这个是商店，天作为人类的记忆，作为人类的思想，在天顶上面是留有足够的空白，地面非常朴实，让人走在上面非常舒适。

设计概念当中，我在天津有一个别墅设计，也体现这种设计思想。别墅不能送给大家，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把设计思想和宅院跟大家分享一下。

建筑的外观是我在天津和合作伙伴设计的，这个采用四合院基本的框架，在里面重新改装设计一个建筑。在四合院里面的空间，我用了一些池塘和植物来布置的，在池塘边是房间。

在建筑设计当中，我希望把对中国文化的理解和中国文化的崇敬，体现在这个建筑物，我把中国渊源传承文化都融入进去了。整个建筑当中，天和地没有做太大的设计，更多是在光源和家居。

这个是在北京一个三千平方米的设计项目，在这个空间里面，我放进了几个玻璃盒子，周边配置了桌椅，这个空间里面所有家居都是我设计的，这个是完成后的效果。我们看看天顶上面的管道、空调、排气口都涂白了，光线都从上面打下去的，反射光源。

这个是最大的会议室，会议室的光源设计当中，进行了充分的考虑，为三千平方米空间而设计的凳子。这个是专门为反射到天顶，利用光源反射而设计的照明灯。

我认为东方的美学艺术是对爱的探寻、追寻的实践，东方美的意识可以通过我们的皮肤和身体、内在意识去感受的一种美。谢谢大家！

（实习编辑：黄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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